老太太在眾人的簇擁下離開了，留下幾名家人來準備葬禮，他們從打掃院子開始。

龔勤吐槽說：“這幫人也太不懂法了吧，就算是意外死亡也要報警的，哪能警都不報，自己就把葬禮辦了？”

狄振說：“能爭取到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，我們來查吧！糟糕，鏡子被拿走了，我還想研究一下。”

龔勤問：“鏡子你看了嗎？裏面到底有什麽呀？”

狄振搖頭說：“不知道，看它的時候有一種古怪的感覺，似乎已經超出了我的知識範圍。”

“狄哥，你還記得鏡子的尺寸嗎？”

狄振撿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下，他用“照相機”拍過，大小不會弄錯。

龔勤拿手機拍下來，說：“我有件事情可能要確認一下，先離開一會。”

狄振交代，“註意安全，對了，如果方便的話，幫我弄一截木頭。”

龔勤說：“什麽木頭？”

“山上那種板栗木就可以。”

“行。”

狄振又回到現場看看，既然警察不來，他就可以隨便動屍體了。

屍體雙手上沾滿“辛白吐的血”，這會子已經有點幹了，變得像凝固的漿糊一樣發硬發白。

他仔細檢查，奇怪，這上面反而沒有沾染太多“辛白吐的血”，如果手上弄到了，那上面理應也弄上才對，再說普通人“對空武裝防禦”怎麽會弄得兩手都是。

仔細看那些“辛白吐的血”，裏面有血絲，可見確實是擼出來的，擼到後面大概造成了“洞穴結構性坍塌”，開始流血了。

床上除了大灘的“辛白吐的血”還有屎尿，應該是死後失禁流出來，老頭先前聞到的臭味正是這個。

對著屍體他瞧不出太多線索，如果宋昭昭在這裏，一定能頭頭是道地分析出一堆來。

狄振蹲下來檢查床，床架邊緣，與死者肩膀齊平的位置居然有一處磨損，而且是新的，狄振帶著一個猜想去檢查床的另一邊，這裏也有磨損。

他想象著可能造成這種磨損的情形，鈍器？鋸子？或者是繩子！？

沒錯，是繩子，所以兩側的磨損是齊平的。

把人捆住，人用力掙紮，反覆拉扯繩子就會留下這樣的磨損。

為什麽要把人捆住？

死者的死因應該是脫陽……等下，誰說脫陽就得是自己動手，他人動手一樣可以辦到，甚至效率更高。

兇手將賈瑞捆起來，反覆幫他“對空武裝防禦”，直致脫陽而死，所以死者全身都是“辛白吐的血”，唯獨“行星發動機點火系統”上面沒有，因為那裏是兇手手握之處。

得出這個結論令狄振一陣興奮，但是仔細一想，有一個BUG。

死者會叫呀！

他掰開死者的口腔，用手指去推死者的牙齒，有幾顆牙齒出現了松動，並且牙齦滲血，看來兇手曾用東西塞住死者的嘴，死者嘴角流的口水並非因為快感，而是口中被塞了東西，刺激到口腔分泌大量唾液。

眼下還有一件事是他無法驗證的，如果說被動“對空武裝防禦”，當死者被“對空武裝防禦”了十幾次後，身體會自我保護進而“系統過載”。

死者需要服食一些大威天龍的藥物，才能一直維持著興奮狀態，但狄振眼下沒法驗毒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死者服食過沒有，這些不是他的專長。

不過，謀殺的結論是肯定的。

在充斥著臭味的屋內呆久了，狄振有點頭暈腦脹，準備出去透口氣，突然發現賈蓉笑盈盈地站在那裏，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，他說：“偵探先生，辛苦了。”

狄振接過他遞來的礦泉水，說：“我們是第三次見面了吧？”

“是的是的！”

二人一起走到院裏，狄振問：“我有一件事情好奇，那天在山道上撞見你時，你在幹嘛？”

賈蓉說：“有些煩心事，上山走走，我小時候和弟弟在山裏搭了一個小屋，我心煩的時候就去那裏坐坐，親近自然是排憂解煩的靈丹妙藥。”

“是嗎？”狄振說，“謝謝你支持調查，不然恐怕就草草了事了。”

“不必客氣，對了，你有什麽發現？”

狄振可沒蠢到隨便就把結論告訴外人，兇手可能是這兒的每個人，包括眼前的賈蓉，大概也就老太太是清白的，試想一下八十的老太太深更半夜在這裏給孫兒做手工活，那究竟是什麽樣的場面。

狄振含糊道：“怎麽看都像是意外死亡，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？”

“行，隨便問，我知無不言。”

“那天晚上賈瑞去巷子裏幹嘛，他應該是在等人，他的取向是男是女？”

賈蓉笑笑，“賈瑞一向好色，村裏人都知道，肯定是在等女人。那晚黑燈瞎火的，當面看不清臉，賈瑞聽見腳步聲就抱住我又親又啃，搞得怪尷尬的。”

狄振問：“既然黑燈瞎火，你怎麽知道那是賈瑞？”

賈蓉從容地回答：“他說話了呀！”

“說了什麽？”

“‘我的好嫂子，你可來了’，心肝肉啊之類的惡心的話。”

“‘好嫂子’？難道是……”

賈蓉攤手，“我是不太想背後議論人，不過我聽說賈瑞一直在勾搭王喜鳳，他眼饞王喜鳳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，經常跟人說王喜鳳長得多好看，身材又好，少婦風韻什麽的，可惜丈夫不是個玩藝，放著這麽好的老婆，還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。”

狄振消化著這些話，問：“賈瑞有女朋友麽？”

“他這麽挫，家境又差，哪來的女朋友，聽他平時吹噓自己的風流韻事，我估摸著是嫖過。你知道每年來村裏唱戲的戲班子裏頭，有一些漂亮的妹子和小夥，賈家有不少人暗中勾搭他們，都是戲子，鈔票給到位沒什麽不OK的。每年戲班子一來，賈瑞都開心得跟過年一樣，去找一個叫小紅的小旦，今年他居然沒去後臺。”

狄振沈吟，“看來他找別人去了。”

賈蓉說：“偵探大哥，如果說這事兒牽扯到王喜鳳，希望你能低調一點。我那嬸嬸性格潑辣，但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，平時對我們兄弟也格外照顧，而且為人熱心腸，經常幫村裏人做事。我不想看到她受到傷害。”

狄振點頭，“這你可以放心，我是專業的，老太太是我的委托人，我只對她一個人匯報！”

賈蓉笑著點頭，“一看你就很專業。”

狄振又說：“最後還有一個問題，那面‘風月寶鑒’是什麽東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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